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始。引用一句评论区的话作为引子吧:
第一次看虎哥,觉得他就是一傻篮子
第二次看虎哥,觉得他就是一个贵物
第三次看虎哥,觉得像娱乐大众的小丑
第四次看虎哥,觉得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
远比虎哥的活要更荒诞
就在几天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反复刷了十几遍,几十遍好果汁的36秒视频【因为你,我会记住那一分钟】。不知哪一刻,突然顿悟了,犹如被直击灵魂一样。那36秒,不再只是狠活,夏目漱石和王家卫的缝合,而是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之于似曾相识燕归来一样命中注定。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他们不过是这个时代众多匆匆过客中的一位,但为何他们却偏偏没有被遗忘,反而成为了许许多多人的精神图腾?无论任何时候,点开好果汁的视频,都会有几十人正在观看,又会不约而同地在每月十六号评论区发问:“今天几号?”
或者说,我们看的,仅仅是虎哥和他的活吗?
那个直播野蛮生长的2016年,那个躁动不安的,炎热的夏天,那个已经没有多少记忆的夏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与如今的我们无关了。但通过这36秒,我们又窥见了一角过去的影子:一个纹身的胖子,不断整着各种狠活,与杀马特的大战,家店修理门前的独立宣言,互联网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伞兵”,“贵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我迷茫时,总会想起他们的身影???
许多人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虎哥眯着眼,在夕阳下像是微醺。他发现了,整活的代价。
整活太短了,一瞬间的得势,如浪潮般席卷许多人。虎哥也不过其中之一,大家都只是在浪潮中翻涌求生的人罢了。大家其实对境界没什么概念,对整活也不大理解,只是想生活再过的好些。
相声,小品,二人转。整活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些给人带来乐子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虎哥对传说这样评价。
只是整活实在太短了,他的繁荣,消耗的是东北仅存的活力。
自虎哥小时候,东北已经没落了许多。但还有人,还有未来与希望。
可整活把这小小的希望又掐灭了一些,年轻人不再想着做正经生意,而是想着通过整活来一步通天。眼中渴望的是整活界的传说。
但是东北呢,大家都去整活了,谁又去复兴这片土地。外乡人吗?可是整活的盛行已经让他们对这片土地带有标签。
整活的起势,消耗的是东北的未来
他喝完了最后一口清凉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要离去。
我只有沉默,局外人终究是无法体会局中人的苦痛。留给我的只有沉默和下坠。
看着向着夕阳离开的虎哥,不知哪来的声音从我口中喊出。
“虎哥!你没有活了吗!”
虎哥回头,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模糊,我看到他笑了一下。
“我已经三十了,整不出好活了。”
:“夏天结束了。”
:“还会再来吗?”
:“还会,但二十岁不会了”
吉林位于东百腹地,在这个农业发达的地区,遗留着上个世纪工业重镇的残影。从小耳濡目染工业时代辉煌的虎弟,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致敬那个遥远的时代,并尝试为吉林,为东百再创一次辉煌。难以置信,他用短短四年的时间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大整活时代。大整活时代短暂却烂漫,那种不顾一切的整活,豁出一切的伞兵,抛却一切的孤往,看似是在表演,却是在深层的探索自我。大整活时代旋起旋灭,像一阵席卷过海波的龙卷,随气流逝去了。但是,它留下的精神却镌刻在了90、00一代的记忆里,短暂、却持续,久久无法逝去,那是一代人年轻的闪光。
这个视频我看了不下50次,最初点进去是抱着无厘头的态度看一个搞笑的抽象作品的,可没想到我被彻底的震撼到了,忍不住的看了一次又一次。
多年前模糊的画质,夏日漱石的配乐,王家卫文艺的台词,虎哥荒诞行为的画面。这一切听起来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魔幻的组合却拼接的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想要赋予视频意义的同时又在鼓励观众尝试解构一帧帧画面。
狭窄的房间,失意的男人,狂乱的肢体动作,整部作品都旨在表达一种荒谬感,一种充斥着整个人类历史的荒诞无稽。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可言的,宇宙冷漠而荒谬,而人在真正面对它时,一切的现实和理智都将崩溃
我愿称之为荒诞浪漫主义的开端,甚至将引领一段不可思议的潮流。
你问我什么是荒诞浪漫主义?
是莫扎特谱写的朋克摇滚乐,
是梵高画出的二次元美少女,
是曹雪芹写下的凡人修仙传,
是李白导演出的商业谍战片
是方文山创作出的让子弹飞
是虎和刀度过的那一个夏天
当一个作品即便是被删三次五次都还会继续补档时,我便知道祂当是一部出色的作品;祂就仿佛那中世纪教廷阴影下启蒙的思想与教化,那些火刑架上不拘的、倔强的灵魂。
因为艺术和真理,是杀不死的。
在我离开沈阳之前,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给你过去整的狠活剪了一个视频。
他失落地笑了笑,叼着身份证给视频点了举报:“你狗屁才艺!”
我追问他:“你难道不想整活了吗?”
他夹着烟抬起头沉默,许久过后自嘲地说出一句:“我狗屁才艺”。
我落寞地转身走向夕阳落下的方向,一声爆响突然在我耳边炸开——正如四年前每一场疯狂的表演,我惊讶地回头。
人已不见踪影,只看见一瓶被打穿的红牛,喷射着水雾歪倒在马路边。
五年前整不出的活,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那动作想必他暗自练习了许久,也许是在失眠的每一个夜晚,也许是在失落的每一场梦。
我终于明白狠活的真正代价:想要打穿那瓶红牛,就要首先击穿自己的梦;想要叼着身份证举报一个视频,就要让过去表演过的所有狠活在每一个失眠夜晚循环。
原来逐渐屈从生活不再表演狠活,就是东百这片失落的大地上最悲伤浪漫的狠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那存放着东百的收藏夹,里面内容数量没再变过。
收藏的越多,已失效视频出现的次数也越多。我看着无数的好活到来,也看着无数的好活离开。所幸补档的存在,让我们得以记住它们,人们也说,补档是检验好活的唯一标准。
可我的心里偶尔还是会泛起那一丝伤感。
我总在怀疑补档过后,它还是一样的活吗?
如果好活生来就注定要面临被举报的命运,那它为何诞生?
我不明白,但我知道,虎哥也不明白。
很多东西没变,就像不会消失的好活。很多东西变了,就像视频标题里默默跟着的“补档”。
虎哥大抵也是明白的,想整活的心没有变,但自己变的是三十岁。
有的人拿起了身份证整不出好活,有的人跑上了平台抽起了炫赫门。
“没活了,但还得活。”
活没变,变的是整活人。
沈阳没变,变的是我们。
因为现实,
没有补档。
也许网红文化和网红经济,让他们只感受到热度没体验到资本,他们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始终不过昙花一现,狠活儿的年代也许真的随风而逝了,可虎哥的抽象和表演,却给人们带来了一种“后现代艺术”之美,令人们疯狂与着迷,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装疯卖傻也成为了经典。
有的人曾说网红时代给我们带来的是“拉低了人们对好视频的下限。”但我并不认为狠活是造就这一现象的刑事人,他给了一群压力大的年轻人一种放松,我们没有对美的定义始终没变,他只不过是变得抽象化了,那种拼凑美学那种零碎性,那诞谩不经白昼见鬼的演绎,这不正是现代版的《堂吉诃德》
这种做法是否是一种新艺术,我们无从知晓,但它在我眼里,成为了真正的“后现代抽象”,就像评论里所说,他用泥巴画出了《蒙娜丽莎》
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我反反复复看这个视频接近上百遍,是夏日太过优秀的配乐,是王家卫电影的文艺台词,还只是因为内容本身的土味低俗?
我想不通。
又或许是三者的奇妙组合吧,三个毫不相容的东西被缝合在一起,却魔幻又荒诞的形成了近乎完美的一体融合。
视频想表达出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有表达,却又表达出了一切。底层人对生活的反抗,阶层的固化,获得金钱的不择手段,社会价值标准的单一化但尚未完全形成……物欲横流的社会催生出的这些近乎变态的底层小丑,被我们以审丑的目光来“观赏”,在此过程中我们都能获取到也许是平时难以得到的优越感,再加上视频人物低俗又大胆的动作,我们得到的快乐是内心油然而生的。
这个视频毫无美学价值可言,但滤镜、配乐、台词强行给视频附上了一层狂乱迷醉的美,像大马士革钢刀的花纹,像《百年孤独》的初次阅读,看不懂、思不明,却本能的认同其美。
如好赞评论说,视频传递了一种荒谬感,宇宙冷漠庞大,以宇宙的目光看来我们都不过只是须臾而过的一粟。但视频中的人物无论如何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以此来说他们是以自身的荒谬的方式来对抗生活的荒谬,这又恰恰与加缪的存在主义相吻喝。
所以到头来我看了什么呢,我只是反反复复观看了一段荒诞的视频,然后发现我的人生其实也是这般荒诞的。我笑完了视频中的主角,才发现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年轻的时候,我一度厌恶这些短视频平台上的整活主播,直到他们以另一种方式登入了我熟悉的环境里时,我才发现,我厌恶的不是他们本身,我厌恶的只是被拉进千篇一律的世界,再也不能看清自己的轮廓罢了
有个词叫做赋魅,我觉得很适合形容沈阳这条大街:相似的街遍地都是,但只有这条街因为我们赋予她的情感而仿佛变得特殊,虎刀团,都只是这条大街上一瞬的过客而已,但当旧的博人眼球被整改,新的歌舞升平到来时,他们那一瞬的绽放,却犹如雨后被车轮溅起的泥土,微不足道俗不可耐,但却总能在行人的衣衫上留下那么些印记,上头散发着大地的体香
但就像这些泥点最终被轻松洗掉一样,东百往事结束的也很轻松,他不过是急剧膨胀的互联网时代的缩影,一个视频平台飞速充斥劣质内容的证明,随着行业转型升级,狠活艺术不复存在,草根幻梦也随之破灭,而我们从她的遗骸上扯下铭牌,佩戴在自己心中,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个标榜自己和别人不同的锚点,但我们又如何向外界诉说这份不屈和抵抗?我们找寻自我的旅程是否会像虎哥和刀哥的故事一样无疾而终?我不到啊
今天是17号。我错过了16号的补档,正如我错过了那个夏天。还记得第一次看完了视频,我惊讶于虎弟的舞蹈,看完了评论,我想哭,我想笑,我想此刻在寒冷的的冬天穿着短袖去操场上跑圈,我想和视频里的虎弟一样做一些荒诞又浪漫的事情,我想有一个无悔的青春。我想说很多话,我想做很多事,可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我羡慕虎子,真的,他把生活过成了戏剧,又在每个16号都被常常记起。
为什么这个视频能引起我的感触,因为我的青春不是玩单反,不是跳伞,不是cosplay,不是用平板学习,不是模范学生。我只是用着最简单的东西整着供己娱乐的烂活罢了,享受着最廉价的快乐。记忆中也永远有那个夏天,我深醉于这种真实感与梦幻感的交织。
有人说即使补再多的档,也不过是电子版的沼泽人悖论罢了,补档终究不是原档,村子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也回不到二十岁的那个夏天了,是这样吗?
也许,现在只剩下被时代的巨浪拍扁在互联网浩瀚角落里的柴浩,空灵肥满的躯壳爬满了物欲横流的藤蔓。
大约虎弟的确死了。
死在了赵三金的隐匿飞脚下;
死在了蛇皮口袋上的江涛下;
死在了创掉了腰子的车轮下;
死在了杀马特团长的头套下;
死在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夏天。
大卫·伊格曼《生命的清单》有一段很流传甚广的经典语录: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补档的意义是什么?是承载了东逝水的滚滚长江,是记录了亘古遗骸的现代化石,是二十岁那个夏天曾经存在的证明。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夏天,那个夏天就没有死,一如屏幕中仍然活灵活现的虎弟。
原来虎弟和夏天不是死了,只是被收起来了,被收在了一次次的补档里,被收在了互联网的数据汪洋的抽屉里,被收在了经历过那个夏天诸位的心房里。
于我而言,沈阳是东北的魔都,街边的路虎,公园长椅上的女人,小区三楼的单身少女,路人嘴里的烟头,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也不及这座城市里发生的故事,我终日游荡在街头,想要寻找有趣的灵魂,后来我才发现,人们大多无趣,有意思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保质期,绝活会过期,好活会过期,就连狠活也会过期。我不知道,在这个沈阳,还有什么是能一直整下去的。
我的青春结束在沈阳大街。
他丢开了冰红茶,看着它慢慢滚到马路中心,然后被来往的车碾爆,带着泡沫的液体撒的半条街都是。他想起那个午后,他也是这么滚着过去,可滚到一半就害怕的跑了回来。
那是我再也完不成的狠活,他看着慢慢蒸发的冰红茶这样想。
在短视频规范化的今天,人们手机里关注的不再是那些敢于搏命的狠活人,而是千篇一律的吃播美妆带货。那些整活者的没落恰似东北的没落,被平台利用完了热度就扫进了垃圾堆成为转型的眼泪。这好吗,这很好,但我却高兴不起来。虽然他们是一个个的贵物,只是玩笑,却还是有我这样的人为之落泪。或许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东北依然是共和国的长子,狠活也依旧是检验贵物的唯一标准。
狠活永不死,只是渐凋零。
刀哥打开的是一瓶冰红茶,没想到却打开了一个时代,那个狠活盛行的时代。我常常在想,狠活是什么,只是单纯的狠吗?我想并不是,狠活是一种艺术,是一种文化,是刻入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一年的东百,那一年的沈阳大街,狭窄的街道,是遵循着父辈的记忆碎片,是桀骜不驯想要改变命运枷锁的少年,夹杂在一起,伴随着盛夏的结束,标志着这个时代的开始,大整活时代。时间飞去,东百还是那个东百,但已物是人非,刀虎之别,小亮唐老鸭离去,太多太多的离别,伴随着太阳日复一日的东升西落,大整活时代仿佛画上了句号。大整活时代从刀哥的那一个“再来一瓶”开始,从刀虎离别结束,但我的青春却如那“谢谢惠顾”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刀哥结婚了,东北往事也真的成为往事了。之前我一直以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看到刀哥疲惫又兴奋的样子和刀嫂羞涩又甜蜜的笑容,我有点怀疑了。这让我我感到懊恼,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曾经的沈阳大街,曾经的独立宣言,曾经的坟地撒尿,曾经的徒手开砖,都是一场梦吗?我仿佛看到刀哥,虎弟,杀马特团长,小亮,唐老鸭,他们一个个的对我笑,对我招手,然后转身,走了,像风中的尘埃慢慢消逝。这是一个坏结局,我对自己说。可恶,但我又做不了什么。我转头向五月琴房私塾走去,我要去找最后一杯好果汁。书写传奇的人死了,只剩下迷恋传奇的人,徘徊在沈阳大街。
早上醒来,突然觉得少点什么?对了今天几号。打开b站一如既往地搜索今天几号,原来那补档已经不在。于是不觉畅快,在思索之后发问,为什么要一次次补档?因为视频被一次次删除,又一次次重新发出来,没有停过。就好像被扑灭的大火,依然能从星星点点中感受与想象那狂放的热量。虽然是微弱的热量却依然能点燃更多人的激情。原来以前整活的人已经不在,补档的观众也换了一批,补档的观众早已是新的面孔。在沈阳大街的那个盛夏却如同真正的大火在狂放不羁的燃烧过闪耀过,而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如同一个人的狂欢,像原始的萨满祭祀,让信徒一次又一次为他狂热。
或许我早就死在了初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去网吧通宵的晚上
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点进好果汁的空间看到一无所有的投稿列表,我不会悲伤也不会哭泣。我知道他就像我人生中的许多事情一样,没有续集的动漫,太监的小说,停服的游戏,远离的家乡,不会再见面的兄弟,住在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在抢救室隔壁床上被裹尸袋包装的大爷。好果汁的视频会像他们一样,在我人生的某一个瞬间中离开,而我直到很久以后才会因为某个事情被触动,就像现在我下班后会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甜品货架前,我知道我有糖尿病,我知道我再也无法触及他,但是我永远还记得它的存在,和它曾经留在我唇齿间难以忘怀的甜。
—转自补档前的评论
看过的活就像生命的一个个过客,他可以陪伴你一程,但不能陪你一生,起初生命中有许多人,就像看过的活,在那个柴还没叼起身份证的年代,活可以一遍遍回味。直到收藏变灰,那活,也只能封存在回忆中,有些过客,不经意的一面,就已是永别。但也是柴的举报,为一个个活刻上了日期,不经意间的消失,让我知道了,拥有时不会多么在意,直到失去。
五月古筝可在他处再次回响,开线的李宁也可以再缝好,那我从指间流走的青春呢?活可以补档,青春不能。从虎到柴的转变,总让我觉得青春的失去,如同人的灵魂被抽走,世间的颜色被淡化。他眼中的几份轻狂被功利取代,最后的倔强被柴米油盐打败。我也曾无数次幻想柴最后举报了所有活的结果:互联网再无虎的痕迹,人们在繁忙中忘却那个大声向世界宣告我是伞兵的身影,我觉得那是可悲的,虎潇洒过,虎敢爱敢恨过,虎起码做过,但柴没有。如若没有虎,柴的人生可能也如同攒动在沈阳大街的人们一样,被淹没在海里。
虎,你总觉得过去不堪回首,现在才是美好,却不知最好的你活在我的记忆,最坏的你活在你的当下
“今天几号”
“十六号”
我们希望虎哥会一直将狠活进行下去,因为他是虎哥,他应该不停地整狠活。但我们经常忘了,虎哥在成为虎哥之前,他只是柴浩。或许我们经常将视频中的虎哥误认成了那个年轻的自己,可以活得那样潇洒,那样快意恩仇,因为我们曾经也是那样的。
这个视频从夏天补档到了冬天,但那个盛夏却再也回不去了,开线的李宁,5月1号到期的水果罐头,针管中的冰红茶,脑袋永远劈不开的红牛,沈阳大街上团长的挑衅……
“没活了,但还得活。活没变,变的是整活人。沈阳没变,变的是我们。”
永远不变的是每个月都有16号,但那个盛夏的16号却再也回不来了。
视频有补档,
但是生活,没有补档。
这一脚没有把李宁踹开线,这一脚带走的……是我的整个夏天
人们对于夏天的感情是特殊的,尤其是暑假,是一个很明显的分割线,是承前启后的假期,是最容易充满回忆的一段时光。联系了毕业季和开学季。暑假前是毕业季,这意味着一段旅程和经历的结束。而暑假后是开学季,这又意味着一段旅程的开始。一个个暑假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回忆一个暑假就会牵扯出对其他暑假的回忆。我们怀念的不仅仅是这一个盛夏,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回不去的盛夏时光。
沈阳大街其实根本不存在,它只是在互联网上人们的一个精神象征,一个向往的桃源罢了。
只是现在沈阳大街就静静地站在在那里,它还在,但它他又不在了。
即便是同一批人,重新做一遍那样的事,也无法回到那个日子。
曾经的沈阳大街,曾经的独立宣言,曾经的坟地撒尿,曾经的徒手开砖,都是一场梦吗?我仿佛看到刀哥,虎弟,杀马特团长,小亮,唐老鸭,他们一个个的对我笑,对我招手,然后转身,走了,像风中的尘埃慢慢消逝。 这是一个坏结局,我对自己说。可恶,但我又做不了什么。 我转头向五月琴房私塾走去,我要去找最后一杯好果汁。 书写传奇的人死了,只剩下迷恋传奇的人,徘徊在沈阳大街。
我相信这个作品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一部作品。
这部作品,标志着魔怔和整活结束了混乱无序的时代,步入到了意识与朦胧的时代,今后会出现越来越多这种风格的作品。
而从今往后,魔怔与整活不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了,它已经具备了真正成为一种文化符号的雏形的条件。
狭窄的街道,失意的男人,
连天空都散发着吝啬的诅咒,
狂乱的肢体动作渐渐变得迟缓,
当西海岸的视野逐渐朦胧黯淡,
角落里却只剩下一具被溺死的干尸。
从B站初创起的一路亚文化观察演变而来的无名观众有感而发:创价、哲学、inm、东百往事,乃至各种世人看来千奇百怪百无聊赖毫无营养与意义的作品……这些看似不登大雅之堂的“垃圾”都在中文互联网这片热土上结出了盛大灿烂的二创成果。
引人一乐火引人深思感慨的优秀作品比比皆是,我斗胆将其称之为“全民所有制先锋主义艺术”。在评论和弹幕点赞之下,无论是建构新故事新解读也好,抑或疯狂嘲笑疯狂解构也罢。我们每个人都获得了独属于自己的共鸣解读,每一个无名之辈都为艺术品的诞生与不断演变深深纠结其中。
在某一时刻这些作品超越了原作,超越了界限;获得了新生。
这些作品属于我,也属于你,更属于每一个人。
UP是21世纪荒诞浪漫主义的开拓者,
这个视频也是抽象走向深层次观念的关键视频,up主也是关键人物,尽管之前已经有很多类似的抽象视频,但是没有这一位不愿博取关注的up推波助澜,是不可能形成一股浪潮的。
抽象正在加速地褪去猎奇的本质,转变成一种柏拉图式的核心,在压迫的背景下渐渐成为人们的精神寄托品。
或许在这里,这36秒只会属于你和我。
up主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视频
但是你的的确确做到了让在互联网上阴阳怪气的每一个人,对着一个整活视频,大家放下了自己日常的流汗黄豆和圣经语录,竟然有了一个无法言语的感悟,有人觉得孤独,有人觉得荒诞,有人觉得浪漫 。
他向往着沈阳大街,但沈阳其实没有沈阳大街,它只存在于网络上,在心里,这是我们网民的一种精神图腾。以前它可能不在,但因为有了他们,它建立了起来。如今我们还能窥探一眼它,而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失去的也不是青春,是好果汁。
虎子喝完了冰红茶,
也许盖子上还有再来一瓶,
但是,
虎子用完的青春只剩谢谢惠顾。
没有活的不是他,而是三十岁。
活着的梵高将生命的全部热情倾注到绘画中,而生命只留给他一句“在精神错乱中开枪自杀”。
东百街头的虎哥疯狂地整活,收获的却是人们的不解,冷眼与厌恶。
“我梦见了画,然后我画下了梦”
“我梦见了活,然后我整了活”
死后的梵高被人们捧上神坛,但梵高终究是死了,他生前的生活将永远的不堪。
没活的虎哥在互联网上迎来了第二次生命,但却被柴浩疯狂地举报,死掉的虎哥变得鲜活,而活着的柴浩却如同死了一般。
虎哥和梵高,两个似乎无法产生任何联系的人,就这样在这个视频里,荒诞而浪漫地相遇了。
但梵高终究是离开了,虎哥也随着狠活年代的落幕退出了舞台,五月古筝再也传不出悠扬的琴声,沈阳大街上也再也没有如同梵高的画作一般打动人心的艺术出现了,我们在这个视频下感慨万千,却再也无法抓住曾经鲜活的我们,再也无法去拥抱我们的青春。关掉手机,死掉的我们不得不在现实中活着;镜头慢慢拉远,城市刺眼的灯光填满了镜头,荒诞的我们,只好消失这美丽的世界里。
看了三天,想了三天,梦了三天;觉得自己一定要写的什么,为了这好似朝圣者一样的行为。
曾几何时,我觉得他们是蠢货,现在发现自己也是个蠢货。
视频会被举报,补档的热情会一点点消散,但在大家记忆中的幻想,那一眼窥到奇妙,每一个人发的评论;
会随着时间成为一切!
其实每一个看到这个视频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他们会深思,会回忆,会留恋,随着视频中荒诞的动作感叹自己的曾经,短短的36秒他们好像又经历了一次人生,随着音乐的起伏时候他们也会想到自己的辉煌和落寞可最后都一笑了之。在这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回忆。我们每个人都笑虎子,每个人都不如虎子。
日子过得太快,我很想记住每个盛夏,但日子就是过得太快,我渐渐迷失了,我是谁,我活着的终末目的是什么,但这每个月的16号我总是在等,在等的是什么,单单是这个被删掉好几次的视频吗,不是的,是我想追忆的盛夏,是我想回到的从前,是我想紧紧抱住的最真实的自己,当人们以这种形式来让自己不要忘记初心和纯真时,我们也在慢慢长大。
县城,青年,午后,夕阳,微笑,憧憬,未来聒噪与恬静,微不足道的命运,随处可见的话题,廉价的青春。
那个夏天有着对于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蝉鸣在有着微风的傍晚抚摸着我的身躯。少年特有的嗜睡,易共鸣的心,那个年纪特有的真诚,全都留在了2016年,那个平淡无聊却又温柔地不像样子的夏天。
原视频在的时候我没什么感想,但当我发现它变成已失效视频的时候却突然恍然若失,我疯狂翻着历史记录,看着我看过的视频,突然内心一阵失落。
我活了快20年,没有考到好学校,没有什么所谓的年轻人的狂欢,干过最出格的事是和几个牛马朋友在外面跨年一夜没回家。
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我的人,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成双成对,说不羡慕是假,但心无波澜也是真,我有时候会幻想自己谈了一段恋爱,但自己幻想的结局却总是坏的,可能是因为我只是个烂人。
所以网络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当孙笑川,药水哥,虎哥刀哥这些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被他们吸引,抽象也就进入了我的生活。
想完了,我也终于翻到了这条视频的up,很庆幸,up将它重新找了回来,可我的人生我该如何去找呢?
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变回普通人,不再是刀哥,不再是虎哥,不再是杀马特,在茫茫人海中再也没有力气喊出昔日的宣言,人们再次提起绝味鸭脖想到的是一个品牌,头爆机油桶是愚者的象征,好果汁的产地不再是是沈阳,就连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都不再拥有任何位置,所有的一切都随之而消失…
既然都要消失,那么为什么还要整那些狠活呢?
“为什么?”身穿黑色半袖的男人望着远方咧嘴笑了一下,是那样的不屑,仿佛当年站在沈阳大街的圣地一样,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落寞“我早就知道我总那么一天不能继续成为虎哥,我都30了,还能有什么狠活,我所能做到的就是趁着我还是虎哥的时候尽可能的把腿抬高,把你们的青春彻底的给踹开线。”
虎哥已经下播两年了
他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旧名,换上了工装
在沈阳一家服装厂工作。
那是我第一次到东百,当我离开沈阳站,第一次踏踏实实地站在这块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时,我感受到的不是曾经幻想过的那种生机与活力,而是一种破败和灰暗。
午夜的沈阳大街灯红酒绿,可我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兴奋与激动。来到一家酒吧,我想点杯好果汁,可是酒保告诉我,他们这里很久以前就不卖了。我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东百,好像不是我记忆里面的那个东百了。
点燃一根芙蓉王,我独自走在沈阳大街上,东张西望,极力的想找到一个我熟悉的地方……
“铁子,你有很多事放不下?”一腔熟悉的声音瞬间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这个声音,不会错,不会错的!我十分激动而又紧张的转过了我的头,希望叫住我的人是他。。
可我失望了,站在我身后的只是位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他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可能是经常洗的原因,衣服已经有些变色泛白了。从他衣服胸口上的logo上依稀写着的“沈阳xx制衣厂”可以看出,他只是位普通的工人,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芙蓉王?崩抽那破烟,兄弟来根华子?”他冲着我笑了笑。我没有接,他便自己抽了起来。
“兄弟外地的吧?来东百干啥呀?”我们并排走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像相识多年的朋友一样。“我来东百办点事,随便看看东百”我随口答到。
“那你感觉东百咋样啊?”
“我感觉挺好,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啊。”他深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霓虹灯照着他的脸,一张我十分熟悉的脸。
“你是。。。”还没等我说我,他便抬手示意打断了我的话,并冲我笑了笑。
“能给我支芙蓉王吗?”他问道。我呆呆地点了点头,递给他我最后一根芙蓉王。
他接过烟后便径直地走了,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他大声喊道“虎哥,你不整活了吗?”
他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我已经三十岁了,再也整不出什么好活儿了”说完这句话,他再次迈开了脚步。
“那你现在去哪儿?”
“上夜班。”
曾经厌恶的,认为丑陋的那些事物后来竟成了自己在乎的。隐藏在疯狂,迷乱,光怪陆离背后的是无言的,无奈的,求而不得或舍而不能的一切最后化作歇斯底里。用最后的恶毒去嘲笑这美丽的丑陋的曾以为的向往。
”他们如盛夏般热烈,绽放在短短的夏天,璀璨了我一整个青春。”
虎哥死在了那年夏天的沈阳大街,柴浩埋葬了他。我们一边感慨着,一边往自己的坟地里多铲了几锹土。
好文,先马再看
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萌站也能给我逛泪目了
每个有思想的人都去思考。这世界就不会是灰暗一片。
我认为东百往事的中心其实是一种荒诞浪漫。无论是王家卫的《阿飞正传》,还是橘子海的《夏日漱石》,这些本来和东百的整活人们格格不入,但是在好果汁的剪辑之下却显得自然与融洽。可这越是自然融洽,就越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荒诞。加缪在《西西弗神话》里写到,人们遇见“荒诞”的时候,会对自身进行审视。我们一遍审视着自身,一边解构着东百往事,于是东百往事也渐渐有了我们自己的影子。被解构的东百往事不再是哗众取宠的表演与整活,而是过去一边犯傻一边嬉闹着的我们。
UP主觉得很赞。
我tm是怎么看完的?
好活 [文化人]
建议大佬去出书吧
用心体会,这个世界便有无穷的故事。
大师我悟了 [王的♂微笑]
好一个触景生情 泪目 [van♂样的肯定]
你应该看看也导的狠活时代编年史,那才是史诗级大作,堪称后狠活时代考古的纪录片。
听说虎哥老家拆迁赔了60w,全赌博输光了
终是回归了现实世界 一切都让人觉得迷茫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