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题记
“妈,别担心,我可以的。”他拢了拢衣领,又裹紧了黑白条纹的围巾,只露出了一双乌黑的睛,眼角微微上挑,似在笑,“我上班去啦!”转身,关上门,却是掩不住的疲惫,继而又开始了一个月的失业之旅。
又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匆匆赶路,这样看来,好像也只有他插着口袋,绕着商场瞎转。诺大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他自己,感受到的,除了苍凉,还是苍凉。
哦,还有路边的乞丐。不,不对,他继而又摇了摇头,他看着趴在地上卑微地乞讨的乞丐,扯了扯嘴角,嘴地轻笑了声,他们可忙呐。
果然,还是只有他自己。
“欢迎光临!”他推开了一家面店的门。
这是新开的,他完全可以肯定。
他手擦过门帘,只见老板娘正弯着背,弓着腰,用力推着一根粗大的擦面杖擦面。大锅雾气腾的腾,水汽充斥着整个空间,隐隐可见她朴质的涨得通红的脸庞
近响午了啊,人们大概都在为这最后一点时间拼搏吧,他想。小店确实不大,这个时间段人确实也少,他很快找到了心仪的座位——桌脚处排着一排小木架,上面摆满了花花草草,刚喝饱水,很是生机勃勃。
“给。”一碗面很快端了上来,这才看清了老板娘的面貌。确实质朴,只是描了一柳眉,抹了一朱唇,便显得优雅而端庄。看向他时,眉眼都带着笑,不像他。
“谢谢。”他扯了扯嘴角,想了想觉得太难看了,又隐去。他松了松围巾,心里是紧得很。她也一定过得很好,没错了。
果然,只有我……他将头深埋在热气腾腾的烟雾中,眼神看不真切。
“这个时间段……你……你失业吗?”她说完就踌躇了,“不好意思,我……”
“没事,我的确是个无业游民。”他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多久没有与人这般交谈了?他不知道,也不愿知道。有多少次躲在房间的角落里,默默舔乱完伤口,再转身,就像从未伤过一样,努力住挤出标准的笑容,说句“别担心,我没事的。”
“你一定过得不错,看起来有个美满的家庭。
“那都是过去了啊,他们……”她苦笑了下,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唉,长大才知道,生活除了诗和远方,更多的还是近处的不为人知的苟且啊。”
他抽了一张面纸,想递给她,却被摇手婉拒了。
“没事,我可以的。”她又笑了,却笑得格外明媚,像桌脚边的娇艳欲滴的花,对生活充满信心。“老板娘,来碗面!”一道粗矿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啊?好!这就来!”老板娘扬起声音,迈出脚却又收回来,转过身,在桌上放下一张纸条,“我很喜欢这句话,看看吧。还有别担心,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又匆匆离去。
深标而富有质感的桌面上,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映着水波,折射出柔和的光泽,静静地撒在薄纸上,字迹清秀却坚定,透出不一样的自信—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擦起窗帘,将纸条轻轻卷起,飞旋,舞转,向那远方他没有伸手,就这样吧,挺好的。他看了看隔壁桌捧着张巨大报纸的妇女,戴着墨镜,却总是不经意般抬头,分明是在看他。
这么多年,还认不得妈吗?他又喘地轻笑了声,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般笑了,这回,却是连眼角的细纹都显出了笑意,似冬日的暖阳。
“妈,别担心,我可以的!”他轻声道,又裹紧了围巾,眸子还是黑到极致,却透着光。
又是新的一天啊……
懂的都懂 [斜视]
滑稽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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